从河内到胡志明市：迟钝的越南能适应中美对峙吗（组图）

截至当地时间12月28日，在越共十二大九中全会闭幕之后，越南各界似乎就结束了2018年度的最后一件重要工作。越南官方公布的7.08%的国民生产总值（GDP）增长率证明了河内本年度的工作尚可。 

此外，本次耗时两天的大会把声名狼藉的胡志明市常务副书记必成冈（又译必成钢、必成刚等）拿下，从河内到胡志明市的越南官僚们也可以从守添新区的混乱与“官商勾结”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但对分析人士来说，这起案件可能揭开了越南官场除去贪腐之外的另一大弊端，就是迟钝与低效。目前，包括河内市内轻轨、胡志明市地铁在内的众多重大项目目前仍受着这一问题的纠缠。越南经济界也对此颇为头疼。 

不同于胡志明市前市委书记丁罗升落马一案；此案涉及到越南石油和银行集团的众多要人，必成冈一案是一起毫无技术含量的职务受贿案件。必成冈在2017年被披露“以四分之一的地价私下转让32公顷土地”的行为早就证据确凿，他在任期间对号称“越南浦东”的胡志明市守添新区的规划也问题颇多。包括《消费者报》、《劳动报》在内的很多越南媒体都披露过此案。 

到2018年5月，越南各界抱以期待的守添新区非但没能起到作用，该地区竟还有15,000户被征地居民无家可归。河内方面为此派出了以总理阮春福为首的一批官员，在6个月内尽力解决了这一问题，并未使之与同期发生的大规模示威形成共鸣。 

查办必成冈因此成为一种公论：胡志明市在2018年6月2日宣布处分此人。但处分令下达一个月后，必成冈仍能乘坐配发公车和当地政要勾肩搭背，出入豪华消费场所花天酒地。这种毫无反省的表现激怒了舆论，也让河内方面最终在11月到12月间痛下杀手。但这距离必成冈最初案发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当然，必成冈一案的查办速度比起河内方面在其他领域的进展还是要快一些的。譬如2010年前后开工的河内、胡志明市轻轨项目也是“越南速度”的一大糟糕代表。 

河内轻轨的启动很早，法、越合资兴建的3号线是2010年9月动工的，中、越合资的2A号线项目也在2011年10月启动。 

这两条轻轨原计划在2015年完工，却因为越南合作方的融资困难、征地、设计变更等问题导致进度被严重拖延。当2A线终于在2018年9月通车并完成轨道测试时，3号线还要到2022年甚至2023年才能进入测试阶段。 

按中方规划，2A线在9月完成轨道测试后，就可以交由越方展开3到6个月左右的试运行，进而在2019年春节期间投入商业运营。遗憾的是，到2018年12月27日前后，2A线的及移交工作仍只完成了80%，越南交通部的验收进度迟缓导致这一项目迟迟不能开放，以致正式运营时间可能延后。不少越南媒体指出，参与轻轨项目的不少越方员工由于看不到盼头，已在12月时纷纷辞职。 

比起已经初具规模的河内城铁轻轨，胡志明市的地铁项目可能更为糟糕。该市地铁1号线在2007年宣告开工后就一直进度缓慢。在日本资金援助下，该线路有望在2020年投入运营。该市政府下辖“都市铁路管委会”的管理混乱以及考察、审批、投资不规范的问题更已成为越南官场近十几年来公开的秘密。 

到2018年，河内派出了包括交通、审计各个部门的人员对此展开调查，并在2018年12月的质量抽检中发现该地铁第一站“滨城市场站”到第二站“市立大戏院站”的600米区域存在“私自修改防水承重层厚度”的重大质量事故。 

考虑到相关当事领导已逃往美国，其他当事人也纷纷“辞职”避嫌，可以想象，此案有可能将成为2019年度越南反腐的又一大案。但无论如何，胡志明市和河内被浪费的时间是无法挽回的。 

河内方面的拖延，暴露了其管制能力的严重不足，以及在重大问题上的迟钝。这固然与越南慢节奏的特色分不开。但河内面前的国际政治、经济局势终究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平稳了，面对中美贸易战的快节奏交锋，这种“越南速度”就让该国产经界人士忧心忡忡：如此表现，能让越南在中美经贸对峙后的严峻环境中安然存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