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送别英女王，历史拷问中国政体改革（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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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 英国为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举行国葬，各国政要与民众夹道送行。作为英国君主立宪制的代表人物，伊丽莎白二世的去世也牵动了中国民众对本国政治体制的思考。英国女王所象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权力？君主立宪制的形成对中国又有什么样的启示？

周一是个阴霾的日子，在伊丽莎白二世的灵车从伦敦开往温莎城堡的路上，成千上万的英国民众聚集在道路两旁，他们或向灵车抛洒鲜花，或拍手致意，为这位备受敬重的女王送最后一程。

而在此前，也有不少民众前往威斯敏斯特宫排队十几个小时，瞻仰伊丽莎白二世的灵柩。

2022年9月16日，浙江绍兴创东旅游用品有限公司工厂职工举起带有女王形象的旗帜。

虚权的君主、谦卑的女王

身在伦敦的英国保守党人权委员会副主席罗杰斯（Benedict Rogers）虽然没有加入这些悼念的人群，但在一周前就公开表达了哀悼，“实际在她去世的当天，大约一周前，我就亲自前往白金汉宫，对女王表达了追思。”

罗杰斯认为，女王赢得民心的关键，是她在位期间表现出的个人品质，“她身上综合体现出智慧、同情心、尊严和谦卑。虽然她占有世界上最荣耀之一的位置，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始终怀有谦卑之心。”

伊丽莎白二世在位七十年，是英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君王，她为英国提供的公共服务在民众中有口皆碑。

作为君主立宪制的代表，伊丽莎白二世在英国政体中享有的权力虽然是仪式性的，但依然支持并推动完成了英国宪政历史上的几件大事，包括由英国国会向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下放部分内政权力，让加拿大成为完全主权独立国家，让原先由英国实行殖民统治的非洲多国去殖民化等等。而与中国关系最大的事件，则是在1997年把香港主权转交给中国。

罗杰斯分析说，因为君主立宪制的缘故，伊丽莎白二世这样的虚位君主对民主制有独特的作用，“他们不太表达个人的政治观点，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往往独立于政党的影响，这反而为我们的民主提供了一种符号性的支持。”他认为，这种超越的地位也使得伊丽莎白二世这样的虚位君主能在现代国家容易受到欢迎。

2022年9月19日，在北京，中外居民在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的肖像前手持鲜花合影。（美联社）

作为世界最成熟的君主立宪制代表之一，伊丽莎白二世去世的时间节点也引发外界对民主制度的省思。这似乎并不是民主最好的时代，就在9月16日，欧盟议会以大比例票数认定匈牙利不再是一个民主国家，而已经变成一个“混合型的选举独裁政权。”

在自称为共和国的中国，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还有一个月即将召开。种种迹象表明，习近平将在这次会议后继续掌握中共最高权力，并很有可能在明年打破惯例，连任中国国家主席。

这些情况都与正在实现君主权力和平过渡的英国截然不同。身在美国的宪政问题专家王天成分析说，英国民众对女王的尊崇背后体现出人民与国家权力之间不是一种对抗的关系，这实际上说明了英国君主立宪政体的合法性，“我们讲一个政权是否具有合法性、正当性时，就是看民众是否支持它，是否认同它的合理性和正当性。......英国这种政权的合法性来源是混合的，有血缘、有传统，还有民意的正当性，这些是结合在一起的。”

王天成目前担任美国民间机构“中国民主转型研究所”所长。在无法公开讨论宪政转型的中国之外，这个研究机构在7月底联合其他两个民间组织，公开发起了宪法设计有奖征文。这次征文要求为中国民主化转型的三个问题提出设想，包括政府架构、国家结构和选举制度等。

王天成认为，与英国君主立宪制相比，中国的政权没有任何合法性，“它既没有传统的合法性，也没有民意的合法性。他不是国王，但是他又行使着帝王一样的权力。”

他分析说，中共体制中的最高掌权者与古希腊时期的僭主政治相似，“他没有那个名分，但又行使那么大的权力，他的权力来源有问题。所谓僭，就是僭越的意思。”他强调，这种掌权者只能靠舆论宣传、控制和个人崇拜等手段避免人们的非议，但这并不代表人民认同他的合法性、正当性。

2022年9月19日，中外居民聚集在北京，观看直播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葬礼。（美联社）

英女王所代表的英国君主立宪制经过了漫长的历史时期才逐渐成型。如果从1215年《大宪章》限制王权开始算起，到今天已经有800年时间。这种政治体制在中国一直有着仰慕者。

早在1905年，清王朝就曾接受改良派立宪的建议，派出五位大臣出洋考察包括英国、美国等在内的西方国家政体。考察团回国后就提出了君主立宪制的主张，但并未被主政者采纳。但即使到了现代，中国知识界也一直有呼声，希望效仿英国的渐进式改革，对中国政治体制采取改良的道路。

但王天成认为，这种所谓渐进的改良并不是最现实的办法，也未必是代价最小的方式，这方面可以苏联为例子，“戈尔巴乔夫刚开始改革，后来他的国家崩溃了。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就是渐进式的，但他的渐进改革比我们国内的渐进改革步子还大一点，我们国内的渐进改革完全不触及根本性的原则。”

他指出，现在中国改革的窗口实际已经关闭，不但是不改，而且是变得越来越专制，所以中国要改革还是要靠民众，“社会一定要动起来，要是没有民众的动员，民众要是不能认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能释放自己的力量，中国是不可能发生真正的改变的。”

女王2005年抵达中国进行国事访问（AFP）

澳门大学荣休社会学教授郝志东曾经长期在海外牵头，开展对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研究。虽然他感觉近些年来，小步走的改革已经越来越不可能，但目前为止也还是唯一的办法，“中国共产党的统治已经非常牢固，在各方面都抓得很紧，控制得很严，如果考虑其他办法，我不认为会有。”

他强调，要说有其他办法，比如革命，让中国崩溃、中国共产党垮台、天下大乱，最终受伤害的还是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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