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如若中美经济衰退,澳洲民众将为此买单(组图)
政治评论员George Megalogenis在《悉尼晨锋报》上发表题为《如若美国或中国经济衰退,澳洲民众将为此买单》的评论文章。
文章称,美国有可能避免了经济衰退,而中国的复苏进程仍旧“曲折”,澳洲应当为此做好准备。
全文如下:
设想一下,如果世界经济的情况变成这样:美国终于杀死了通胀巨龙,但中国面临的风险却加大了。
本周,美国和中国就各自的经济前景和政策发表了相互冲突的报告后,这种定义时代的权力转移——在一个月前还是不可想象的——更接近现实了。
美联储主席Jerome Powell宣布,该行工作人员将不再预测经济可能衰退。而中共则承认,中国经济从疫情封锁中的复苏“进展曲折”。
长期以来,澳洲已经习惯了面对两股对立的力量,一边是中国的快速崛起,另一边则是美国的危机频发。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两国的发展前景发生了变化。对于澳洲而言,这即带来了好处,也带来了挑战。
(图片来源:《悉尼晨锋报》)
迄今为止,美联储在不造成大规模失业的情况下,成功遏制了通胀。这增加了澳洲经济实现历史性软着陆的可能性。
尽管我们的年通胀率是美国的两倍(6%对3%),但周三发布的二季度CPI指数证实,我们正在拉低生活成本曲线,而失业率并未飙升,我们也没有像美国那样迅速大幅加息。
过去,澳洲降低通胀的代价不仅有比美国更具惩罚性的利率设置,还有更深层次的衰退。
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澳洲才能在经济复苏的同时控制住通胀,而这已是美国经济恢复物价稳定的10年之后。
通胀和失业循环(图片来源:《悉尼晨锋报》)
中国的困境——低迷的房地产业,疲软的消费需求,以及创纪录的青年失业率——给澳洲带来了显著的风险。
如果中国政府弄清楚如何实现延误已久的经济转型,即从出口拉动型增长转向国内消费驱动的经济模式,澳洲将受到更大的冲击。
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声明因强调“增加居民收入……以促进汽车、电子产品和家居用品消费以及体育、休闲和文化旅游等服务消费”而引人注目。
这些都和澳洲的矿场没有必然联系,作为中国实现工业化的原材料供应国,澳洲搭乘了20年的顺风车可能要到终点了。
短期内,能拯救澳洲采矿业的是北京重新启动一个以基础设施为主导的刺激计划。
但这将使得中国更接近全球经济无法承受的境地,因为中国的房地产和建筑业将在堆积如山的债务下崩溃。
(图片来源:网络)
澳洲财长Jim Chalmers曾在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担任陆克文政府的顾问,他亲眼目睹了中美动态的另一面。
当时,美国房地产市场崩溃引发了全球债务炸弹,而中国则通过其刺激计划使全球摆脱了衰退。
这段经历给Chalmers上了宝贵的一课,即华盛顿和北京的可靠性是变化无常的,任何一方扰乱全球经济时,澳洲都可以采取灵活的国内政策来应对。
澳洲应继续对美国的傲慢保持警惕,美联储仍有过调的风险。Powell发表经济衰退可能避免的言论时,还宣布再次加息,并警告称9月可能再加息一次。
美联储主席Jerome Powell(图片来源:《悉尼晨锋报》)
通胀与失业之间旧有的悖反关系(一个下降,另一个上升)被打破,可能只是暂时的。
当紧缩周期开始时,美联储和澳联储很容易错过转折点。请记住,去年各国央行开始收紧货币政策之前通胀就爆发了。
所以,我们不能排除出现反方向的二次误判——在利率开始下调之前衰退就开始了。
应该指出的是,美国从新冠疫情造成的短暂衰退中复苏的势头,并不如澳洲强劲。
美国人用了25个月的时间,才恢复他们在疫情封锁期间失去的岗位,最终在2022年5月跨过了那个门槛。而澳洲比美国早了7个月,即2021年11月就恢复了疫情前的就业水平。
过去12个月内,澳洲的就业率增长了3%,而美国的就业率增长了2.5%。简而言之,美联储在用更高的利率打击比澳洲更脆弱的经济。
我们也应该抵制这样的假设,即中国经济规模太大,不会崩溃,会继续支撑下去。
而联邦政府也在5月预算案的细则中警告了,中国金融危机对澳洲来说可能意味着什么。
(图片来源:网络)
Chalmers在上一财年实现的盈余——预计超过200亿澳元,约占GDP的1%——是建立在又一笔矿业意外之财之上的。
退一步想,回忆一下资源产业繁荣的第一阶段,是如何使得霍华德-Costello政府在削减个人所得税的同时,还保持了一系列好于预期的预算盈余的。
全球金融危机大幅削减了公司税和资本利得税收入后,这种党派伎俩再也不可能使用了。
在接下来的10年里,即陆克文、吉拉德、艾伯特、谭保和莫里森政府执政期间,预算一直处于赤字状态。2019-20年度预算终于实现了平衡,但紧接着新冠疫情就使预算再次陷入赤字。
Chalmers意识到,此次盈余重复了这种依赖企业的伎俩,还有通胀和低失业率的帮助,它们也提高了个人税收入。
如果我们再面临一场全球金融危机式的冲击,会发生什么?预算几乎会立即反映出公司税收入的大幅减少,而结构性损害将因为两党都不愿公开承认的事情而远远大于2008- 2009年。
(图片来源:网络)
澳洲上一次税改是在2000年,通过引入商品和服务税(GST)将收入结构从所得税转向了消费税,但这一改革早已过了使用期限。
GST税基有太多漏洞,税率也太低。包括消费税在内的间接税总额,在过去20年里占经济的比重一直在下降,目前处于改革前的水平。
这就是预算案中包含的警告,即使失业率保持在较低水平,在经济衰退中澳洲中产阶级的负担也会超过以往,因为个人税收入将在财政收入中占到了创纪录份额。
从明年开始,这种负担会加重,因为工党从上届政府那里继承的减税政策有利于高收入者。
税收改革从来都不是一个热门的政治话题,但如果中国或美国现在衰退,那么Chalmers想要缩小民众对政府的要求,与民众准备支付的税收之间的差距,就太晚了。
(Ming C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