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剧还原「房思琪」,看窒息了
网飞近期新出了台剧《她和她的她》,口碑不错,反响挺大。
阵容很强。混血美女许玮甯担当女主,曾出演过《红衣小女孩》和《目击者之追凶》的她,最近被内地观众熟知的作品,大概是电影《当男人恋爱时》和网剧《我的巴比伦恋人》,总之,这是位演技甚至比颜值还要亮眼的好演员。
演过多部国产剧的台湾小生李程彬在剧中担任男主,而他最出名的作品,还是与周冬雨马思纯合作的那部《七月与安生》。
除了这二位之外,贾静雯、吴慷仁、陈以文等人也有参演,影帝影后开会,显得视帝都不那么值钱了。
这部剧在豆瓣评分也很高,达到了 8.6 分。
理性角度来说,评分有些虚高,从创作角度上看,它的确存在不少硬伤。
但感性角度而言,剧集呈现的主题触动人心,至少我们是拍不了也拍不来的。
拍不了也拍不来,看着同胞拍了出来,不能光羡慕,还得称赞。
毕竟,这主题也和我们大家息息相关。
且就目前国产剧江河日下的颓势所言,面对这样一部同样讲着华语的佳作,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不少观众是在 " 报复性评分 "。
言归正传,《她和她的她》值得探讨的地方主要两处,一是直面性侵的剧作主题,二则是整部剧的呈现方式。
先谈后者。
《她和她的她》,拗口的剧名,让人压根猜不到它讲述的是怎样一个故事。
看着看着,观众会发现,它该是一部悬疑剧。
许玮甯扮演的林晨曦是个行业内鼎鼎有名的女猎头,一度做到十大杰出女性的地位。
一场车祸,让她竟然如穿越般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在这个新的世界,她早已去世的父亲、弟弟还仍在世,自己也不是什么女猎头,而是一家儿童教育机构的辅导老师。
此前上班的顾问公司,凭空消失。相爱多年的男友,更是查无此人。
林晨曦对这陌生的一切茫然无措,面对她的疑惑,家人给出的解释是,她遭遇了一场车祸大脑受了创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同时又多出了很多杜撰的记忆。
比如她优渥的工作,挚爱的男友,市中心的房子等等,其实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
当你以为剧集会就 " 平行世界 " 的谜题展开讨论时,吊诡的事情来了。
抛出新旧世界之谜后,像是直接掐断了这条线似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此事再无提及。
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剧集重新抛出了另一个新谜团:
面对林晨曦的失忆与臆想,家人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她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不愿被提及?
进而一步一步进入剧集主题——性侵事件。
等到整个故事快结束时,仿佛是突然想起之前还有个旧世界,这才赶紧给出解释,一切都是林晨曦性侵事件的后遗症,她患了解离症,几乎与精神分裂同义。
从创作角度看,这其实是蛮不负责的一种做法,将一切都归咎于精神分裂,无异于是在戏耍观众。
希区柯克在 1960 年以悬疑电影《惊魂记》开创了精神分裂电影的先河,如今六十多年过去,还玩这一套,实在有些落了下乘。
更让人不解的是,剧集这种 " 花里胡哨 " 的呈现方式,与它所要呈现的严肃主题相比,显然有些风格相悖。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种方式足够新颖,可我仍认为,在对剧情展开没有丝毫帮助的情况下,这种为悬疑而悬疑的做法,实在有待商榷。
在聊剧集的主题之前,先了解一个事件。
2017 年,年仅 26 岁的台湾女作家林奕含在家中自缢,留下遗作也是唯一一部长篇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在其死后父母发出声明,称女儿的小说很大程度上就是她的自传,她曾在年少时遭到补习班老师的诱奸,留下了长期的心理创伤。
《她和她的她》的故事几乎就是林奕含故事的影像化。
家人乐意看到林晨曦忘记过去,正是因为她曾遭受补习老师的诱奸,自此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所以能遗忘这悲伤过往当然是极好。
两个故事不同的是结局。
或许是现实中林奕含自缢太过悲剧让人难以接受,于是在剧中得到美化,最终是林晨曦找回了自我,与当年的自己一同迈过了那道坎。
相同的,则是正义都没有被执行。
现实中涉嫌诱奸学生的老师陈国星因司法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并不能定他的罪。
剧中的谢志忠则是两个结局,一种是在林晨曦的臆想中,恶魔老师谢志忠被人杀死。另一种则是真实的世界里,谢志忠患病坐上轮椅安度晚年。
无论是哪个结局,林晨曦想要的正义,终究没有得到回应。
《她和她的她》没有用赏善罚恶作为终局,而是选择了一个《杀人回忆》似的无奈式落幕。
所以相比难以得到快感的 " 结果 ",整部剧更值得探讨的还是性侵事件的 " 过程 "。
首先,性教育的缺失。
老生长谈的问题了。
学校的教育、家庭的教育、社会的教育,我们的教育什么都在教,可唯独缺少性教育。
正是由于性教育的缺失,才使得事件发生或者初现端倪时,孩子难以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及时拒绝。
剧中谢志忠对林晨曦的种种行为显然已经逾越了师生之间的界限,林晨曦却懵懵懂懂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惨案发生已是为时已晚。
其次,谈性色变的社会。
林父在知晓女儿被老师性侵后,没有站在女儿这一边,而是选择让事件压下去。
他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他怕这事是真的,他怕女儿的名声臭了,他怕女儿嫁不出去,怕女儿这辈子毁了 ······
包括校长在内,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哪怕这事是真的,也绝对不能声张。
最后,性侵的社会性谋杀属性。
一旦发生性侵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总会伴随着受害者有罪论出现,乃至一度让受害人觉得是自己的错。
剧中林晨曦的前男友江原,最常安慰她的一句话就是," 这不是你的错 ",包括林晨曦自己,长久以来,都是在和自己做着斗争。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不是由施暴者独立完成,而是由整个社会协助施暴者完成,是两部分组成的二次伤害。
第一次伤害是施暴者的生理伤害,第二次伤害则是来自社会的压力对其的心理伤害。
《她和她的她》可谓将这一切都全景呈现出来,让观众看到性侵事件的受害人,究竟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对整个事件,包括林晨曦父母的态度,师母袒护谢志忠的扭曲心理,学校同学的恶意揣测等等都不加遮掩。
与这些相比,被当做噱头的 " 谢志忠之死的真相 " 其实反倒没有那么大吸引力,真凶是谁重要吗?不过是想代言正义的痴人罢了。
讽刺的是,所追寻的真相,所执著的正义,最终都不过是林晨曦的一纸臆想。
世界并非善恶有报,人间真的存在难以和解的痛苦。
回过头再看《她和她的她》的结局,成年的林晨曦和当年的林晨曦,两人肩并肩行走在蓝天大海之畔,欣欣然笑着走向远方,好像未来可期。
是出于对现实的无奈,还是导演私心的善意,我们不多说。
END
编辑 / 重案组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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